市場不景氣，平等地吹向了每一家公募機構。降費大潮疊加業績下行，從中小公募到頭部公募，每一家機構都開始“節衣縮食”。而在市場新發節奏明顯減緩的背景下，不少公募開始遵循“程序正義”，即工作每一步都要向上匯報、嚴格合規。“前幾年卷業務的時候，可沒這么規范。為了效率，很多人都是‘先做再補’。”一位頭部公募營銷負責人對第一財經記者私下表示。“領導希望我們從一切地方開源節流”“今年以來包括餐補在內的一系列額外補貼都被公司砍掉了。”上周末，一位頭部公募從業者向第一財經記者抱怨，活一點沒少，但錢無形中少多了。她打開了導航，并和記者確認“最近的地鐵站在哪”。“現在公司鼓勵出差多搭乘公用交通工具。打車等行為雖然沒有被‘明令禁止’，但領導話里話外的意思，希望我們能從‘一切地方開源節流’。”上述從業者表示。臨行前，她無奈地告訴記者，2023年的年終獎要到今年6月前后才會發放，“坊間傳聞折扣力度很大”。頭部機構尚且如此，中小公募的日子也不好過。一位小型公募從業者對記者表示，2022年的年終獎，去年11月才發放；2023年的年終，更是遙遙無期。中小公募日子有多難？從其難以出售的股權即可見一斑。2023年6月29日，中廣核財務公司在深圳聯合產權交易所掛牌轉讓安信基金5.93%的股權，當時股權掛牌轉讓的對應價格為8500萬元，但在2023年11月28日掛牌期滿后，安信基金5.93%股權仍未完成轉讓。在去年股權轉讓“無人問津”后，安信基金5.93%的股權第三次被掛牌轉讓，并在市場回暖背景下下調估值。深圳聯合產權交易所3月17日披露的信息顯示，中廣核財務公司日前再次掛牌轉讓安信基金5.93%的股權，掛牌截止日期為2024年3月22日。此次掛牌轉讓的估值較2023年有顯著的估值下調。第一財經記者于3月25日再度登錄深圳聯合產權交易所查看，發現該則股權轉讓的“掛牌期滿日期”延后至29日，掛牌金額為7650萬元。與上述安信基金股權交易類似，2023年7月，廣東聯合產權交易中心的信息顯示，中航信托以1.68億元的價格清倉轉讓持有的嘉合基金27.27%股權，但在掛牌期滿后未有下文。值得注意的是，2022年12月，中航信托也曾掛牌轉讓這部分股權，價格亦為1.68億元。業績下行、公司強調“程序正義”中小公募日子難過、緊衣縮食背后，是近年來連年走低的業績。天相投顧數據顯示，公募基金去年四季度共虧損2287.6億元，相比去年三季度的虧損額（3467.8億元），虧損敞口縮小34.03%。以此計算，公募基金2023年全年共虧損4346.78億元。如果算上2022年整體虧損1.45萬億元，意味著公募基金歷史上首次出現連續兩年虧損。基金降費，無疑會進一步影響公募利潤。排排網財富合伙人項目負責人孫恩祥認為降費政策的實施，一定程度上壓縮了基金公司的收入，在收入減少的情況下，基金公司需要通過減少出差費用、辦公成本等非必要開支，來維持公司正常運營和盈利。中金公司認為，考慮到基金相關收入占各機構整體營收比例，判斷降費對于公募機構和三方機構的影響，要大于券商和銀行，其中基金公司營收降幅可能在20%左右。“對于公募基金監管加強，也增加了公募基金的合規成本，提高了業務操作的復雜性和難度。”孫恩祥接受第一財經采訪時表示。日前，一則“多家公募基金被異地證監局駐場檢查”的消息在市場上廣泛流傳，再次將行業放在了聚光燈下。多位內部人士向第一財經記者表示，確有異地證監局交叉檢查的情況，主要是行業例行檢查。“今年以來，工作感受最大的不同，我覺得是公司更強調‘工作流程’和‘程序正義’了，工作的每一步都要合規，不存在‘先做再補流程’。”其中一位頭部公募營銷負責人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她告訴記者，前幾年公司“卷業務”的時候，很多流程沒有那么規范，存在很多“先斬再奏”的情況。“除了嚴監管，（上述現象）或許還與新發產品明顯減速有關吧，畢竟沒那么多業務了。”她說。申報被動指數產品、開拓銷售渠道孫恩祥認為，公募機構可以采取多種自救措施。例如加強產品創新，通過深入研究市場趨勢和投資者需求，開發更具吸引力的產品，增強客戶粘性；更多申請ETF等具有較低的管理費用和運營成本的被動指數型產品，有助于基金公司在降費背景下維持盈利能力。一位主攻權益類產品的中小公募負責人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后續可能會在債券指數上做布局規劃。而據他觀察，今年以來各家公募機構對于“ETF、指數細分、紅利、量化等細分產品的上報頻率確實比較高”。第一財經記者注意到，在博時基金即將發行一只30年期國債ETF之際，工銀瑞信也新上報一只30年期國債ETF。據了解，30年期債券基金是目前期限最長的債基品種，市場上僅有個別存量產品。此外，繼3月14日9家頭部基金公司集體上報央企主題指數基金后，3月20日，華安基金、富國基金共同上報了國企主題指數基金。此外，不少公募基金公司還在開拓多元化的銷售渠道。第一財經記者獲悉，包括華夏、廣發、博時等在內的多家頭部公募上線聚焦ETF及指數投資的微信小程序。小程序內有產品信息、指數數據、投資技巧等多方面內容。例如華夏基金的銷售子公司華夏財富上線名為“紅色火箭”的小程序，首頁展示了四大核心功能，分別為指數瀏覽器、指數對比、熱股選指數、指數風向標。廣發基金也推出了“指數投資溫度計”，內有熱力圖譜、凈值播報、指數畫像、投資策略這四大板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