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言耶魯大學畢業后，再次面臨生涯規劃的抉擇。他原本想到哈佛念法律博士，因為他有一年回臺灣在理律事務所打工，表現還不錯，徐小波還特地跟我說很羨慕我有這么好的孩子，因為他到理律打工沒有薪水，他們還送了一雙很好的皮鞋給黑立言，讓他頗為得意。為了申請哈佛法學院，理律事務所里的好幾個人都幫他寫了介紹信，當時我詢問他，要不要考慮回臺灣加入卡內基，于是他開始面臨要念哈佛法學院或是回臺灣卡內基的抉擇，雖然我沒有給他任何建議，但我心中有把握立言一定會回來，后來他也真的決定回來了。

　　立言回臺灣加入卡內基前，替自己安排了一連串的旅游。歐洲、美國到處去玩了三、四趟，但他仍覺得不夠，后來又和一個耶魯大學的同學，托另一位大陸同學的爸爸安排旅游行程，結果他們坐的船竟然像難民船般，又臟又破，棉被都是黑的，廁所也很不干凈，兩個人在船上不敢吃東西，也不敢在船艙睡覺，餓了幾天一下船就沖去吃餛飩面，吃得兩個人差點撐死，回來聽他們活靈活現的敘述，大家都快笑死了，不過這是難得的經驗，也是他在回臺灣加入卡內基前的小插曲。

　　立言在大二的時候就受過卡內基訓練，回來臺灣卡內基后，我沒有跟他談過待遇的問題，父子倆就似乎很有默契的開始在卡內基共事的日子。一開始他先做助教，給他一部車子，工作跟其它員工差不多，座位也跟大家在一起，擔任幾個月的助教后，他就參加講師訓練，講師訓練人是他的媽媽，一共有四個候選人參加八天一百個小時的講師訓練。他表現得還不錯，順利通過講師訓練，我記得太太百齡在講師訓練結束后，還當著十多個同事的面，開心的說：“我真的覺得我怎么會養出這么個好兒子！”媽媽的贊美也給了他很大的信心。

　　立言回到卡內基后，有幾個重大的貢獻，引進一些重要的課程，例如有一個銷售課程必須花十二個禮拜的時間進行訓練，要先當學員、再當助教、然后才可以受講師的訓練，所以我們就派黑立言去，運氣不錯的是他在那段時間住在奶奶家，又可以和奶奶像以前一樣敘舊談心。

　　完成銷售課程的訓練之后，黑立言回到臺灣，卡內基各區的講師、經理、主管都必須來聽課，他們就變成黑立言的學生，也因為透過這個銷售課程，黑立言可以獲得這些講師和經理主管的肯定，如果沒有這個經驗，或許這些主管和黑立言工作時，只會表面上聽他的話，心里卻不一定如此。

　　這個經驗也可以和許多企業家的第二代分享，如果想要交棒給孩子的話，或許不只是讓他們接班后從基層做起，事實上是要“earn the right”：也就是要用實力證明自己有資格取得權力。

　　另外進行E化，也是黑立言一個重大的貢獻。十年前e-mail才剛開始，我請英特爾(intel)總經理來扶輪社演講，那時他在演講中提到以前訂單都要靠傳真、靠快遞，但現在一個新的趨勢則是透過網站來下單。黑立言那時候提出我們必須要E化，否則就會落后。所以現在卡內基有自己的網站管理系統，包括知識管理、行政、財務、教學全都用網站進行管理，如果不是立言，我真不曉得什么時候才會做。十年以前，誰會想到現在竟然上網成了全民運動，進入網絡時代呢？現在很多年輕人是在網絡上看到卡內基很感興趣，就會在網站上留言，然后我們的同仁就會跟他們連絡。

　　兩年前，卡內基有百分之十幾的報名是透過網站上來的，現在比率更是增高許多，從這個經驗，很多企業也許應該想一想，多聽聽年輕人的聲音，因為你會聽到從沒想到過的創新想法，有一些企業，雖然離職率非常低，員工都很有經驗，核心價值也能永續傳承。不過有一些新的觀念如果沒有引進很可能會讓公司失去競爭力，因此我非常鼓勵員工要多多創新！

　　黑立言加入卡內基后，因為晚上常常要上課，比較沒時間跟孩子在一起，讓我覺得有些愧疚，不過我鼓勵他應該要以質取代量，在家的時候要多陪孩子說話、談心，另外我也希望立言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工作之余一定要注意身體建康，身體健康最重要，這也是我對他最大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