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寫作《發現母親》時才第一次讀到這本景仰已久的著作的——《卓婭和舒拉的故事》。當我一口氣讀到最后卓婭和舒拉安葬在一起的時候，淚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視線，心中充滿了對這位偉大母親的無比敬意！

　　柳·科斯莫杰米揚斯卡婭是一個寡母。她像我們的母親們那樣愛自己的孩子，細心地教育自己的孩子。可就在勝利到來之前，她的一雙優秀兒女卻為了人類的事業離她而去了。這是一個多么令人悲傷的巨大痛苦呀！

　　然而，在那篇沉重而輝煌的書稿的結尾，我們卻看不到一絲那種可憐的自私的小我的痛苦，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對自己兒女獻身祖國及其正義事業的無比理解與支持，看到的是對奪去她兒女的戰爭的無比痛恨，看到的是一個母親為保護千千萬萬家庭不再破碎的堅強決心。這是一個多么博大的母親胸懷呀！

　　從這一刻起，我就期待著能為這位偉大的母親做些什么，期待著能為傳揚這種偉大的母愛精神做些什么。今天，我終于可以懷著這份盡孝的情感來做這件夢寐已久的事情，我的心情是那樣的美好。

　　為了能將精華選擇出來呈現給讀者，我一遍又一遍地通讀全書，每閱讀一次對這位偉大母親的尊崇就增高一分。開始時讀到后面才流淚，到后來連看第一頁時就已淚水漣漣。因為一個母親要以多大的勇氣，才能如此平靜地去描述已經故去的一對兒女的那種天真與可愛！

　　或許有人會對此不解，認為這本書是上一個時代的產物，對當今中國已經沒有什么意義！

　　在編輯本書時，不斷有朋友提醒我們對這一篇重新加以考慮，每次都被我們不加猶豫地否決了。教育的最高理想不是培養了多少不可一世的大人物，而是培養了多少和諧幸福的人。在這方面，我認為這篇文章永遠是一篇范文，兩位“蘇聯英雄”的母親永遠是一個楷模。

　　我以為當前我們家教中最缺乏的，就是這篇文章中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做人的正氣與勇氣，就是“父母比孩子先做到”的那種意識與自我要求！如果僅想讓孩子得高分，可以不讀這樣的文章；但如果想讓孩子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我們的父母則一定要讀這樣的文章，因為父母是孩子精神成長的引路人。要想孩子的精神健壯，我們父母自己的精神必須首先健壯！

　　因此，卓婭和舒拉教育的成功，首先就來自他們母親的偉大，就來自他們母親的不斷自我完善。從她流淚讀《牛虻》到含淚聽丹娘的故事等等，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境界高遠的母親，而這一點從她直面死亡的勇氣中更可看出：當她的丈夫在“肅反擴大化”中屈死，當卓婭犧牲后從地下掘出來，當舒拉前赴后繼犧牲在前線，這位偉大的母親要有多大的克制力，才能面對這樣的“見面”，又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面對這樣一次比一次慘烈的喪親之痛！

　　如果我們需要面對這一切，我們能做到嗎？

　　不僅如此，卓婭和舒拉的教育成功，還來自他們父母良好的家庭教育意識。當他們到莫斯科找工作時，他們僅僅把孩子寄養在外祖父母家一年就接到自己身邊了，而沒有像我們過去所強調的那樣為了工作就將孩子一寄了之。他們帶到身邊后更是時時處處教導孩子，孩子上學后，不僅在孩子的學習上，而且在孩子的交友上，都同老師保持緊密聯系……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教育，才有了偉大的卓婭和舒拉；正是因為有了這樣一大批杰出的母親，蘇聯才遏制住了法西斯德國的侵略，為此這個偉大的國家和民族貢獻了2700萬優秀兒女！

　　值此反法西斯勝利60周年之際，謹以此文作為我們敬獻給卓婭和舒拉以及他們那偉大母親的一朵小花：世界人民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的功績，更多的中國母親將學習和踏著人類前輩們的足跡為人類的和平和發展努力奮斗。

　　《卓婭和舒拉的故事》影響了幾代中國人。遺憾的是，直到今天我們仍然僅僅將它看成是一本優秀的青少年讀物，而不知它更是一本難得的家長教材。這也許是我們這么多年對它最大的誤讀：首先是因為有了這位偉大的母親，然后才有兩位偉大的蘇聯英雄！

　　本書節選自1952年幺洵譯本的第一版，這是目前我們所能見到的最好譯本，譯文情感充沛，撼動人心。盡管數十年過去了，譯文中的一些詞語表達與句式運用與現在有些不同，但無傷大雅。在此我們向幺洵先生表示崇高的敬意，并向一切勤奮、踏實工作的母親和父親們表示崇高的敬意：當我們每一個人都兢兢業業地完成屬于自己的那一份工作的時候，我們這個偉大的國度就會煥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